詩一般的童年生活

11月
20
2019


分類:人文
作者:吳麗秋


河南楊凡
詩一般的童年生活
作者:文菲
今天讀了海子的詩《從明天開始我要過幸福的生活,劈柴,餵馬,週遊世界》。海子,當代詩人追求的生活竟是我們童年的平淡生活,我很感嘆自己的童年生活,除了沒有週遊世界,原來一切都是那麼美好!
我的爺爺,父親和三叔都是方圓好幾十里有名的木工師傅,還收了很多徒弟。木工出身的爺爺和父親自然是對各種木頭情有獨鍾。我記得最多的都是鄉村的交易會上他們逢會必到,不是買就是賣。家裡角角落落到處都是各種的木頭,大才大用小才小用。
一到農閒,街坊領居親戚朋友,這家準備娶媳婦要做婚床,那家嫁閨女要做柜子,有給老人準備棺材的,有給家裡添桌椅板凳的,有做鍋蓋面板的。天天不是被人請走,就是在家幫人做,每天都和木頭打著交道,忙得不亦樂乎。
木工之家,灶房少不了邊邊角角的廢料,鍋台下面也總放著一把斧頭,只要做飯都劈柴。我剛學劈柴時很害怕,拿起斧頭手就顫抖,試幾試還下不了手,狠心劈下去也像給木頭撓痒痒一樣,更別說把它劈開了。
隨著年齡的增長,我的力氣也越來越大,也漸漸學會了劈柴。到了冬天,烤火需要更多的木柴,特別是冬天的星期天,在院子裡玩的最多最刺激的還數劈柴了,全家一起上陣,人人都會劈柴,一天下來,劈好的柴足夠用一星期了。
現在想想,那時候每天劈柴的生活和現在純粹追求分數枯燥乏味的孩子們相比,我們的童年還真是無憂無慮幸福快樂的。
80年代初期,黨的十一屆三中全會以來,黨中央對農村實行家庭聯產承包責任制(分田到戶)的政策,忍飢挨餓的日子將要過去了,家家分了土地,人人歡天喜地,父親忙著置辦農具。
那一年父親把家裡能賣的木頭都拉會上賣掉,換回一匹棗紅色的俊馬。那時候家裡添置了在以前想都不敢想的馬,就像現在家裡買了豪車一樣的滿足和幸福,爺爺興奮的臉上的皺紋都笑成了菊花,慌著給馬弄吃的喝的,給馬整理行頭,左鄰右舍的叔們伯們都過來圍著馬左看右看,誇讚馬的長像和猜測馬的年齡。從此這匹馬和我們相依為命,朝耕晚息,為我家的出力流汗。
話說回來,我不但會劈柴還學會了餵馬。父親和爺爺在村子裡是德高望重的人物,會手藝會管事,在族家裡面是有作為的,紅白喜事或家庭糾紛都請他們出面招呼或調解。我一直對父親很敬畏,看著每天忙忙碌碌的父親,便心生體諒,心甘情願地晚上替父親餵馬。父親很會教我們做事情,耐心細緻地交待正確的餵馬方法。
星期天做完作業,第一任務就是幫父親給馬鍘草,二哥、我和弟弟把鍘好的麥草運到牲口屋。我們各有分工,按部就班配合得很好。晚上父親無論在不在家,我們都按照父親說的方法去餵馬。
馬是早晚各餵一次草料,中午餵水。一般一晚上要餵三槽草料。做晚飯開始餵第一槽,父親說第一槽要少放草,多放水,不放麥麩皮,因為他干一天活了又餓又渴,不加麩皮它也會吃得很香,吃晚飯時餵第二槽,第二槽要少放水多放草,然後少加點麥麩皮,這一次要讓它吃得比前一次香,睡前餵最後一槽,要少放草少放水多放麥麩皮,到最後它吃的差不多了,就該挑食了,多放點好吃的它會要求自己多吃點。
有時候出力大了,父親還交代在草裡面加一把鹽,好使它恢復體力,父親還在馬槽里放一塊鐵絲栓的吸鐵石。我問這是為什麼?父親說是防止草料里有鐵之類的東西,馬吃進肚子裡會生病。這匹馬可是咱家的得力幹將,指望它給咱家出力的,所以要好生伺候。

有時候,晚上,父親的同齡人也會來家裡和父親商量事或者閒聊,父親靠在鍋台邊的柴火堆里,他們嘴裡抽著自己卷的粗菸捲,漫不經心地聊著我們聽不懂的話。他們有時候會聊到很晚,我想,對累了一天的他們,這也許是一种放松和享受吧。我和弟弟從不打擾父親聊天,只是默默無聞地把馬餵好。
由於我經常餵馬,不由自主地相互產生了感情,晚上寫會兒作業後,就跑到馬屋看看它吃完草沒有。我一過去,它都抬起頭睜大眼睛看著我,吐嚕幾聲給我打招呼吧,我給它加草時,它用長長的嘴巴吻吻我的手,親昵地拱拱我的胳膊,我出去時再抬起頭看看我。後來,無論父親在不在家,我都愛去餵馬,並且很聽父親的話,按照父親交代的認真去做。
從此,我們給馬準備草料和餵馬成了生活一部分。吃過早飯,父親把吃飽了的馬牽出去,它使勁抖抖身子,精神抖擻地發出吐嚕吐嚕的聲音,父親用棕刷給它掃掃毛,在陽光下,它棗紅色的毛髮又亮又光,看起來溫順有力,英俊而可愛。
我不知道詩人海子童年過的是怎樣的生活,在他的概念里,劈柴 ,餵馬,就是他追求的幸福生活了!哦!想想也是,我們的童年有父母的庇護,有兄弟姐妹的陪伴,有柴劈,有馬喂,我們的童年原來是如此幸福快樂。
作者:華文菲,六零末人,自由職業者,喜歡在文字里遊玩散心,喜歡四季的自然之美,喜歡音樂 咖啡,喜歡養花養草,喜歡聊天旅遊,喜歡安靜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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