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青花簡析介紹看過來

2月
08
2020


分類:人文
作者:許安春


古鈺齋文化徵集
元青花,史上最具爭議的瓷器,真的存在嗎?探究元青花的下落,揭幕元青花的存偽之爭,質疑天價拍品……在眾口不一中,我們看到了元青花的亂象,或者說是人心亂象。請輸入引言
2008年9月,首都博物館「中國的記憶」展覽上,觀眾們圍在2006年湖北省鍾祥市郢靖王墓出土的四愛圖梅瓶前,為這件精美的文物而讚嘆。
為得到一張《全球元青花存世品分布圖》,北京藝術博物館研究員楊俊艷歷時3年,件件走訪。因為『元青花』往往是『天價』的代名詞,被專家普通認可者極為稀少,存世數量爭議很大,本文作者的清點工作由此展開。
撇口、弧腹、圈足,筆觸輕揚,那一襲飄逸雋永的蓮塘鴛鴦紋呈現在內底之上,那抹青花鈷料的藍如此深沉濃艷,讓人的目光投射進去仿佛望不到底……
這是一隻口徑17厘米的輕巧的元青花蓮塘鴛鴦紋碗,靜靜地擺放在新建的內蒙古自治區博物院的展廳里。往來如織的參觀人群中,也偶爾有人被它吸引,在它身邊駐足,然而還是很少有人像我一樣被它震撼——那完整、精美的圖案,粗獷中夾雜著的細膩胎質,青中泛白的清亮神采,這就是元青花。
元青花,總是讓我恍惚聯想起與這片遼闊的蒙古高原息息相關的大元王朝,那個時代是有「瓷中之王」之譽的中國青花瓷的肇始之期,也許因為遙遠,更透露出幾許神秘。
就比如眼前這隻青花碗,它的口沿部位已經殘缺一塊,可令人驚喜的是它的殘留部位還保留著3顆銹跡斑斑的扁平狀銅鋦子,這在出土或傳世的元青花瓷器當中還是極其罕見的。從它那已經殘破了的口沿,以及身上的鋦子可知,這是一件曾經伴隨主人時間很長,並且令主人十分珍愛的瓷器。可它是何地製作?何人使用?何時破裂?又是被哪位工匠精心修補起來併流傳至今的呢?

楊俊艷走訪了幾百處收藏點,並結合自己多年研究的經驗,一件件確認公認的存世元青花的收藏狀況。圖中她正在對比出土的高足杯殘片。
上圖為在楊俊艷考察中引發了她很多思考的元青花蓮塘鴛鴦紋碗(供圖/楊俊艷),它出土於內蒙古自治區包頭市的燕家梁遺址。這件器物雖然殘破,卻向我們透露了元青花流傳路徑的重要信息。
那些珍愛它的人,在它身邊久久徘徊不去的人,一定也那麼急迫地想知道它有著怎樣的身世,如何逃脫過刀光劍影的年代,抑或是如何在烽火硝煙四起的亂世悄悄被掩埋在地下躲過一劫?
今年8月,我所在的北京藝術博物館組織的存世元青花考察工作終於接近尾聲,我又一次來到內蒙古大草原,來到博物院的展廳里再次探訪這件也許只能稱之為「小品」的元青花,我在這裡開始了我的考察之旅,如今也以與這件元青花的重聚來為我的工作告一段落。
我們考察工作的緣起是想對存世元青花做一次梳理、統計工作,以國家級鑑定專家普遍認可為前提,對這些珍稀文物進行一次大清點。青花瓷是陶瓷之國——中國的最重要、最有成就的陶瓷品種,而元青花則更被認為是青花瓷的「極品」,這不僅僅是因為它肇始了一個青花的時代,也不僅僅因為它工藝上的精湛和神秘,更因為它存世量極少,仿製品卻層出不窮,造成了元青花文物的甄別、鑑賞極為困難,簡單地說,現今之世,元青花到底有多少件?
是200件、300件還是500件,或者是上萬件呢?什麼說法都有,那麼到底誰說的更可靠呢?
從一件青花小碗開始的實地鑒寶
要想梳理、統計元青花,就要一一去面對這些藏品、文物,用時下流行的說法,就是——去偽存真。我們儘量使用科學的、嚴謹的方法,廣泛徵詢專家的意見,還要深入實地去考證考據……
內蒙古自治區博物院所展的那件青花小碗其實在我的考察名錄中早就榜上有名,因為它不僅畫工典型精美,更有「清白」的家世、出身,這對於文物鑑定是非常重要的。經過一番打聽聯繫,我終於尋找到了發掘它的考古負責人——包頭市文物管理處處長張海斌研究員。
一提及元青花,他的眼睛像瓷釉那麼發亮起來,還能看出他心中那種難以名狀的激動之感。張海斌一下子拿出數十塊經他手出土的元青花瓷片給我欣賞,通過眼審法來看,這些東西完全沒錯。可是我還是想聽到更多科學發掘的證據。
於是我跟隨他去到郊外的考古工作現場——包頭市九原區麻池鎮燕家梁遺址。如今,當年的考古工地已被深深地覆蓋於新修的公路之下了。不過,與當年的考古點相去不遠,能夠看到還有一處新的考古工地正在發掘之中,它被一大片綠油油的莊稼地包圍著,十分隱蔽的樣子。
時間在張海斌的講述中退回至2006年,那件令我魂牽夢繞的元青花蓮塘鴛鴦紋碗便在這裡破土而出,重見天日。張海斌說,當時的考古現場和如今這個新考古點差不多,當我們從莊稼地邊上穿過時,我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在莊稼縫裡、在菜地旁、在水溝邊……原來到處遍布著各種各樣的瓷片。我輕輕撿起其中的兩片,這分明是來自江西景德鎮窯的青白瓷,另一片則是浙江龍泉窯的劃花青瓷。如此看來,在遙遠的北方草原上,當時已經有著全國各個窯口的陶瓷被千里迢迢運送過來,有一些就像那隻青花小碗,來自遙遠的江西景德鎮。
要給存世的所有元青花驗明正身,一一頒發「身份證」,不僅需要調查博物館和收藏家們手中的元青花,就連一件件器物的出土情況都不能放過,楊俊艷生怕一有疏漏就會被贗品蒙蔽。圖中她正與負責燕家梁考古發掘的包頭市文物管理處處長張海濱研究員實地考察。
圖為1979年出土於燕家梁遺址的纏枝牡丹紋罐,現藏於包頭市博物館。
張海斌是這處遺址的考古發掘負責人,他說,從遺址形制和地層學原理來判斷,這是一處時屬元代的村鎮遺址,包括房址、窯址、道路、亂葬坑和窖藏等,伴隨那件元青花蓮塘鴛鴦紋碗出土的文物還有五千餘件,基本上都是瓷器。
燕家梁遺址怎麼會有如此之多的瓷器,而且還是不同種類的陶瓷碎片遺存下來呢?原來這裡在元代屬大同路雲內州管轄,是當時北方地區重要的工商貿易集散地,而不是一處普通的村鎮,這也就能夠解釋為什麼我會在這裡目睹如此之多的瓷片類型了。
早在20世紀70年代末,就曾有老鄉在這裡澆灌莊稼地時發現過一件完整的青花纏枝牡丹紋大罐,經國家級鑑定師鑑定是元青花無疑。純樸的老鄉將它捐贈給了國家,如今,那件元青花纏枝牡丹紋大罐已成為包頭市博物館的鎮館之寶了。
我蹲在正在發掘的一處元代房址旁邊,想像著當時車水馬龍、商業繁榮的場面,似乎也能串起那件元青花蓮塘鴛鴦紋碗的前世今生:相對於當時來自全國各地的瓷器來講,元青花是一種備受人們青睞的緊俏商品,當它從產地景德鎮被千里迢迢地運到北方商貿重地後更是身價倍增,它沒有被再次轉運他方,而是被當地富貴人家買下並長期擁有與使用。一次偶然的意外它被打破了,因為太珍貴了,主人十分傷心,更不捨得丟棄,於是請工匠精心鋦補起來,並繼續使用與留存,直到元末戰亂,城鎮變為廢墟……
文物猶在 身世存謎
從燕家梁遺址考察回京的路上,我又在烏蘭察布市著名的元代集寧路故城遺址停留下來,並順便巡訪了當地的考古工作者,這是內蒙古自治區近年來發現元青花最多的地方。
他們在這裡曾經發掘出土了近萬件的元代瓷器標本,其中可復原瓷器標本達4800餘件,完整瓷器200餘件,基本也是屬於中原輸入的產品。目前能夠確定的有景德鎮窯、鈞窯、定窯、磁州窯、龍泉窯、建窯等六大窯系,還有一些尚不能認定窯口的瓷器。品類涉及青瓷、白瓷、釉里紅、卵白釉、青白釉、黑釉、結晶釉、孔雀綠釉、紅綠彩等,基本囊括了元代瓷器的主要品種,堪稱是地下的元代瓷器「博物館」。這其中當然也包括大名鼎鼎的元青花,不過數量極少,僅有8件,其中7件出自窖藏,而只1件出自遺址。
2003年,在察右前旗土城子古城的一處房屋遺址里,出土了一件元青花菊紋盞,這是內蒙古元青花中非常有代表性的。它的口徑是7.7厘米,高4.2厘米,口沿內繪蔓草紋,內底心飾火焰紋,外壁則畫兩枝菊花紋,發色淡雅。類似的菊紋盞在國內外的元青花收藏當中還是比較少見的。現有考古資料表明,目前只有在1985年江西省萍鄉市福田鄉元代窖藏出土過4件,1988年內蒙古自治區錫林郭勒盟多倫縣上都河砧子山村出土過2件。
其小巧的造型、精美的畫工,尤其是那具有傳統文人畫氣質的菊花裝飾,顯示出它高雅脫俗的文化底蘊,它應為身份地位較高並有著較深文化修養的階層所擁有,絕非普通民眾能欣賞和享用的。
這件令人賞心悅目、愛不釋手的元青花小盞,又一次向我展示了那個特別時代的特別地點所發生的不一般的故事,這些青花瓷器是如何從千里之外的景德鎮流傳到內蒙古來的呢?
內蒙古地區在元代主要屬於元朝的行政中心「中書省」管轄,圍繞著元上都(現正藍旗五一牧場)由東向西一線分布有多處路、府一級的城址。在這些城址及外圍地區,經常會發現有大量的瓷器,它們中的一些是貿易販賣的貨品,也不乏貴族人家訂造之器。但是其中由景德鎮窯生產的元青花瓷器極其稀少,與我們今日印象中洋洋大觀的明清青花瓷大有不同。
這些青花瓷的生產地和生產者,是讓我這樣的元青花研究者悵然的一件事。遍翻經典史籍也好,查訪口頭傳說也罷,關於元代青花瓷的窯口與匠人的記載杳無蹤影。在20世紀30年代以前,全世界能知道有元青花這麼一回事的人其實非常少。
那是1929年,英國著名陶瓷專家霍布遜從大維德藏品中發現了一對有「至正十一年」(1351)題記的青花瓷瓶,之後的50年代,美國人波普根據這對瓷瓶的特徵,對照伊朗阿德比爾神廟及土耳其托普卡珀宮的青花瓷,認為其具有非常一致的特徵。從此,這對「雲龍紋象耳瓶」被作為元青花的標準器。由此,中國開始了對元青花生產地和生產者的追尋。
幾十年來,元青花瓷器的生產環節隨著景德鎮湖田、珠山北麓等地區元青花瓷器窯址和標本的不斷發現似乎慢慢清晰起來。
事實上,中國唐代的河南,有一個叫鞏義的地方,那裡曾經有一種白地藍花的瓷器出產,或許可以稱之為「唐青花」。不過,無論產量、質量和藝術價值,都無法與後來景德鎮窯燒制的元青花相媲美。
元青花是讓人驚艷的,它用一種特別的鈷料作呈色劑,採用中國傳統水墨畫的技法直接在潔白的素瓷胎上繪畫,然後罩透明釉,經1300℃左右的高溫一次燒成,既具有晶瑩透亮的瓷胎釉面,又呈現出精美瑰麗的藍色花紋。它的成功燒制,加速了當時東西南北各大名窯的衰落進程,奠定了景德鎮「瓷都」的地位,也使「瓷器」真正成為了中國的代名詞。
但是由於缺少歷史文獻的記載,也由於窯址考古的科學方法有待進步,我眼前的元青花,當年在那些能工巧匠的手中究竟是如何誕生的呢?元青花至今仍不能呈現給我們一幅畫面般的歷史場景。

1985年江西萍鄉市福田鄉元代窖藏出土了10件元青花,這是元青花真實存在的「硬」的證據。圖為其中的一件飛鳳紋高足杯。
圖為景德鎮湖田窯址出土的元青花瓷碎片。雖然碎片的文物價值不大,但它們可以有力地幫助我們斷定存世整器的身份。
元青花中的大家族——高足杯
在緊張進行的清點工作中,我發現元青花的器型雖多彩多姿,但存世品中流行的器型品種卻很集中,比如高足杯。
即將離開集寧路故城遺址時,當地的考古工作者還告訴我,這裡出土的元青花瓷器,高足杯的數量是最多的。特別是2003年發掘時,在集寧路故城窖藏中一次性出土成套的高足杯瓷器就有6件,這是繼內蒙古林西(1972年出土3件)、赤峰(1978年出土5件)、呼和浩特(1980年出土1件)和烏蘭浩特(1992年出土1件)等元青花高足杯瓷器出土之後的又一次重大發現。另外,2006年,內蒙古燕家梁遺址還出了數件元青花高足杯的殘件,其中有一件基本完好。
雖然找不到外國古籍中對元青花貿易的記載,但是伊斯蘭世界與元青花密不可分的關係卻通過他們的美術作品流傳到了現在。土耳其的托普卡珀宮中,藏有一幅描繪奧斯曼帝國時代城市居民廚房景象的圖畫,圖中青花大罐作為他們生活中不可或缺的用品赫然占滿了櫥櫃。元代中國很可能有一條通往西亞的「瓷器之路」,通過這條道路,深受西亞人追捧的青花瓷源源不斷地輸出到了異域。
圖為現藏於伊朗國立考古博物院的14世紀青花龍紋盤
實際上,元青花高足杯在國外的發現是很少的,而絕大多數都是在建國後的考古發掘中出土的。除上述內蒙古地區出土的17件之外,全國各地元代的窖藏、墓葬或遺址等也都出土了一些重要的元青花標本。主要有江蘇丹徒(1962年出土6件)、河北定興(1964年出土2件)、河北新城(1981年出土1件)、江西高安(1980年出土9件)、江西萍鄉(1985年出土1件)、江西上饒(1996年出土1件)、安徽繁昌(1998年出土5件)、安徽歙縣(1982年出土1件)、南京汪興祖墓(1970年出土1件)、江蘇揚州(2004年出土2件)、河北新安縣(出土1件)、北京西絛胡同(出土1件)、甘肅武威(出土1件)等,共計32件。它們與內蒙古地區出土的元青花高足杯加起來一共有49件。這些元青花高足杯均有著明確的出土時間及出土地點,因此成為研究元青花的寶貴資料。
另外,因種種原因還有一些無法查到出土地點的元青花高足杯,如今也被珍藏於北京故宮博物院、山西省博物館、遼寧省博物館等多家單位中,經仔細統計,亦有12件。
綜合上面這些闡述與統計可知,目前國內博物館或考古所等單位收藏的元青花高足杯總數已高達61件。如果將國內著名企業及收藏家已有著錄的藏品,如香港葛氏天民樓(1件)和金氏靜樂軒(2件)等,以及將上世紀90年代以來拍賣會上成交後的部分無爭議的拍品統計在內的話,則有近70件。
近年來,每當我到古玩市場考察時,最容易見到的也正是元青花高足杯,雖然多為殘件,但其在元青花器物品種中所占的份額便可見一斑了,真可謂是國內元青花中最為流行的器物。
高足杯是蒙古民族用來飲酒、喝奶漿的生活用具,它由上、下兩部分組成,上部作碗形,下部有竹節式杯把,故俗稱「把杯」。因執於手中便於在馬上飲酒,亦名「馬上杯」。1980年,江西省高安市元代窖藏一次出土9件,其中以一件外壁繪有纏枝菊紋、杯心內草書「人生百年長在醉,算來三萬六千場」的青花高足杯最有代表性,它不僅反映了酒對元代陶瓷文化的影響,而且深刻地揭示出元代酒文化的內涵。蒙古族人的性格豪爽不羈,喜歡狂飲。每當他們取得戰爭的勝利,或者在重大的節日舉行慶祝活動之際,都要大量飲酒並狂歡。有了這種馬上杯,嗜酒如命的蒙古族人便可無論騎馬或是步行,總能夠走到哪兒喝到哪兒了。
在對高足杯進行統計的過程中,我想到一個重要的問題,為什麼元青花器型在國內外的存世品中有如此巨大的差異,這或許也是元代存在內銷瓷和外銷瓷的重要證據。
自2003年起,元青花的拍賣行情在海內外悄然飆升。2004年10月22日,廈門國拍收集的以元青花為代表的166件精美藝術品向市民免費展出,兩天後這些藝術品進行了現場拍賣。據了解,此次拍賣的藝術品以陶瓷居多,其中最為昂貴的當屬元代的青花纏枝牡丹紋大罐(攝影/黃少毅),據業內人士透露,它的成交價格在480萬元人民幣左右。
「波斯」元青花多大器
與國內流行胎薄體輕的元青花高足杯正相反,國外多見的是厚重碩大的元青花大盤。這次統計證明,國外收藏的中國元代青花瓷器約有200件,其中元青花大盤就有60多件,約占總數的三分之一,其直徑尺寸都不小於40厘米。
這些大盤被珍藏於土耳其、伊朗、日本、英國、美國、印度等國的各大博物館之中,尤以土耳其托普卡珀宮和伊朗阿德比爾神廟(現藏於伊朗國家博物館)的集中收藏最受世人矚目。出於對元青花的鐘愛,這兩個地方一直以來都是我夢寐以求之地,不光是要看那裡的元青花,更是要親歷那裡的神秘文化。
雖然機緣總是錯過,但巧合的是,最近十年來,我卻總是與這兩個地方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早在2001年,北京藝術博物館就曾組織專家赴土耳其考察,我因參與其中部分工作並在後期出書組稿工作中擔任責編,因而對那裡的元青花收藏情況有了全面而深入的了解。在土耳其托普卡珀宮殿,共珍藏有中國的元青花瓷器39件,其中包括:大盤19件、梅瓶5件、大罐4件、大碗4件、葫蘆瓶3件、高頸瓶1件、玉壺春瓶1件、四系扁壺1件、罐蓋1件。無論數量還是質量都堪稱是全世界第一大收藏。這其中,大盤的數量幾乎占到了近一半!
今年,在籌辦「世界收藏元青花珍品大匯展」期間,我負責展品的調查與聯絡,因而又有機會與伊朗國家博物館進行了多次交流。雖然爭取伊朗元青花回國展出還有很長的路要走,但通過溝通與接觸,我還是收穫頗豐,對那裡的元青花收藏情況有了基本的認識與了解。伊朗國家博物館共收藏有元青花31件,其中包括大盤19件、大碗2件、梅瓶4件、大罐4件、四系扁壺2件。數量上僅次於土耳其,但質量上毫不遜色,被公認為世界元青花的第二大收藏。而其中,大盤的數量約占到了五分之三!
大盤的口徑絕大多數在45厘米以上,大的達60厘米。與國內出土的占大多數的中小型元青花盤相比,這些大盤的形體陡然變大,給人以碩大飽滿的感覺。它們的造型均為折沿,分圓形口與菱花口兩種類型,尤以菱花口為最多,盤的口沿波折類似菱形,與波斯地區的人們當時使用的金、銀、銅等金屬器皿有相似之處。
雖然元青花高足杯和大盤有內與外的明顯區別,大罐和梅瓶也是元青花瓷器中較多的品種,但國內及國外都有部分收藏,說明當時的兩個市場都需要。大罐是儲存器,梅瓶則為盛酒具。用梅瓶盛酒,在當時還具有更特殊的含義:它不僅說明裝酒的規格高,表示出對飲者的極大尊敬,而且梅瓶造型與裝飾藝術的雅趣亦超出了酒的俗味,它是從皇宮「經宴」制度而衍生的高貴酒器,是含有一定宴會色彩的特殊酒具。從國外收藏的梅瓶數量來看,這種高規格的酒瓶不僅暢銷國內,在伊斯蘭世界也同樣備受歡迎。
雖然這類大罐和梅瓶與國內考古出土物一樣,都是胎體厚重,但與國內圓體器物多有不同,國外多見八棱形器。這大概是為適應長途轉徙和搬運的緣故吧。
統計「最確鑿」的元青花——城址下的元青花
相對於元青花較為清晰的生產環節而言,其銷售和消費環節則因研究資料的匱乏而顯得較為薄弱。因而城址出土的元青花現已引起了越來越多研究者的關注和重視。從元代城市遺址中出土的元青花瓷器都是產成品,大多是古代城市居民的生活實用器,主要有碗、高足杯、盤、盞、、罐、壺、瓶、盒等,且普遍帶有明顯的使用過的痕跡,尤其是燕家梁遺址出土的元青花蓮塘鴛鴦紋碗上還帶有鋦子,因而成為探討當時元青花瓷器質量、貿易狀況與使用者等的重要而寶貴的理想資料,它和景德鎮瓷窯遺址一道,共同勾勒出當時元青花瓷器生產、銷售和消費的完整鏈條。
從目前的考古資料來看,除產地江西外,江蘇、安徽、河北、北京和內蒙古等地也是元青花瓷器的重要出土地,而這些地區除內蒙古外均處於漕運和海運路線的鄰近地帶,這說明景德鎮生產的元青花瓷器在北運過程中和鹽糧等其他物品一樣,有著共同的運輸渠道。當這些元青花瓷器抵達元大都後,除一部分進行就地貿易外,還有一部分再運向內蒙古、新疆等地,因此元大都成為當時北方地區最大的瓷器貿易市場。
在對國內元青花的查訪當中,楊俊艷發現很多早期的器型在梳理源流時會難以接續。如果說是為了出口而燒制,為什麼很多早期青花瓷上面所選用的紋飾、花飾並不是中國常用的傳統樣式?也許這些問題最終需要流傳海外的元青花來解答。去土耳其托普卡珀宮探尋元青花卻成為她心中的結。圖為現藏於土耳其托普卡珀宮的元青花蓮池水禽紋梅瓶。
元大都城址出土的元青花瓷器,很多都是玲瓏別致、獨特新穎的器物。如1962年元大都遺址北垣牆基下元代文化層出土的元青花花卉紋出戟觚,高15.3厘米,口徑7.6厘米,底徑5.7厘米,長身,細腰,喇叭形口,四邊出戟,造型優美,全國僅有3件;另如1970年北京市後英房元代遺址出土的元青花松竹梅紋葵口盤,高1.7厘米,口徑16.5厘米,底徑13.4厘米,胎體輕薄,迎光透亮,幾乎可與現代脫胎瓷相媲美,與人們常說的元青花胎厚體重截然不同;再如1973年北京安定門外元代遺址出土的元青花束蓮紋梨形執壺,為元代創新品種,全國僅有兩件。
元大都城址出土的這些優美絕倫的元青花稀世珍寶,偶爾也會出現在內蒙古和新疆地區。元大都城址出土的元青花梨形執壺,我在內蒙古集寧路窖藏當中也有見到。
我認識到,這是一個佐證——元大都在與臨近地區進行瓷器貿易的同時,內蒙古地區的商人也從元大都購入各類元青花了。元大都商貿經濟的繁榮由此可見。也許正像義大利旅行家馬可·波羅所描述的:凡是世界上最為稀奇珍貴的東西,都能在這座城市找到;這裡出售的商品數量,比其他任何地方都多;無數商人和其他旅客為朝廷所吸引,不斷地來來往往,絡繹不絕……
有沒有海撈元青花
元青花的統計緊鑼密鼓地進行,這時候工作組的同志提出了元青花可能出現的另外一個領域——海撈瓷。
雖然元代景德鎮生產青花瓷器目前幾成定論,專家還推斷元青花在南方生產之後,一部分是在元大都進行貿易的,之後又經過北方草原絲綢之路再次向外輸出。
但畢竟陸路運輸易造成瓷器的破碎,遠不如海上運輸安全,有文獻記載,元代曾大力發展海上貿易。據元順帝至正年間汪大淵附舶遠遊歸來後所撰寫成的《島夷志略》記載,當時元代瓷器海上運輸十分發達,到達的國家和地區也十分廣泛,大大超過了前代。外銷瓷的品種也十分豐富,概括起來有青瓷、青白花瓷、青白瓷等幾十種。這裡所說的「青白花瓷」是否就是指青花瓷呢?
這時候,我注意到國外考古發現中果然出土過不少的元青花瓷片,它們從埃及的開羅舊城到波斯灣的卡伊斯島、忽魯莫斯島等處都有現身,這清楚地表明中國元青花有一大部分是通過海運,運到了西方。
另外,20世紀70年代前後,敘利亞的哈馬和很多地方也都發現了元青花標本,同時在紅海打撈的沉船上也有元青花瓷,而且還以器型大而且工藝精美的占多數。相比而言,近幾十年來從東南亞打撈的沉船里也出水了一些元青花瓷器,以小壺、荷葉蓋小罐、瓜棱小瓶等小件元青花瓷器為主。
至於1976年在韓國新安海底沉船中不見元青花瓷,我和其他專家們的看法是一樣的,那是因為當時高麗、日本市場還沒有對青花瓷的需求。
撲朔迷離的窖藏元青花
從海底沉船中發現元青花是十分不容易的,發現一艘「藏寶船」固然不易,對沉入深海的瓷器進行科學的打撈工作也很艱難。目前國內現身的元青花大多出土於窖藏或墓葬,這在元青花的「出土品」中占據了很大的比重。特別是江西高安元代窖藏,一次出土元青花19件,堪稱世界元青花窖藏之最。
那是1980年11月29日,原高安縣城江西第二電機廠基建工地上,民工在開挖車間地基時發現一個直徑1.3米,深0.8米的橢圓形窖穴,窖內整齊有序地堆放著一大批瓷器和少量銅器、鐵器。瓷器按照瓶、罐、盤、碗分類重疊放置,有龍泉窯青瓷、鈞窯天藍釉瓷、磁州窯孔雀藍釉瓷、景德鎮窯青花瓷和釉里紅瓷等,其中元青花處在窖藏中心位置,說明最受主人珍愛。這些元青花不僅數量多,而且造型各異,有雲龍紋獸耳蓋罐1件、雲龍紋荷葉蓋罐2件、蕉葉紋觚1件、雲龍紋帶蓋梅瓶4件、纏枝牡丹紋帶蓋梅瓶2件、高足杯9件。青花大罐與梅瓶等儲藏器雖然是傳統的珍貴收藏品,但青花觚和高足杯等盛裝器則是受歡迎的新寵。特別是6件青花帶蓋梅瓶(圖11),器型高大,帶蓋通高均在48厘米左右,它們的底部和蓋內還分別寫有墨書「禮」、「樂」、「射」、「御」、「書」、「數」,即所謂《周禮》中的「六藝」。這樣的記號不但使得配套的蓋和梅瓶不會混雜出錯,也表示出窖藏主人受過良好教育,不僅擁有財富,而且在政治上擁有權勢。
通過當地專家查考《高安縣誌》可知,在元代中晚期高安只有伍興甫、伍良臣父子從時間、財力、居住環境和社會地位等方面與這一窖藏的等級相吻合。據文獻資料顯示,伍家父子在元大都宮廷做過官,元末社會動亂不斷,他們為了躲避戰亂而逃往他鄉,離開之前,還大費周章地將他們多年收藏的珍貴易碎的瓷器埋入地下,希望有一天能夠社會太平而返鄉取出,可能不想發生了意外而沒能返回。所以,這一震驚世界的元代窖藏才被今人發現。
新中國解放後,全國各地由於陸續發掘了高安、萍鄉、句容、金壇、保定、繁昌、北京元大都等十多處元代瓷器窖藏,以及一大批元代紀年墓和明初功臣與望族墓,因此,迄今國內出土的元青花總數高達200多件,分別收藏於全國20個省區市的60餘家博物館或考古所,如果包括浙江徐龍集團、香港葛氏天民樓等私人收藏的話,將多達300件,這個數字遠遠超過國外的收藏。因此可以這樣說,元青花的早期收藏與研究主要集中在國外,而近年來元青花的收藏與研究則主要集中在國內,如果中外聯合,那將是元青花收藏與研究史上的一大盛事,熱切期盼這一天的早日到來。
新的考古發現在不斷刷新著我們的文物名單。2003年,在對內蒙古自治區烏蘭察布盟察右前旗的元代集寧路古城遺址進行搶救性考古發掘時,人們又發現了幾處元代瓷器窖藏,共出土完整瓷器六十餘件,包含有元青花、釉里紅、龍泉青瓷、樞府釉等名貴瓷器品種。圖為集寧路出土窖藏高足杯情況。

圖為楊俊艷在考察走訪元青花專家。
元青花究竟存世多少件?
對元青花在全世界的博物館館界和收藏界進行了這一番尋訪以後,我和我的同事們得出了一個新的統計結果——目前所知道國內外收藏的元青花完整器總數有五百件左右。這看似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其背後所走的路和所做的尋訪,卻是艱辛而且忐忑的。
將我們所做的工作簡單總結一下可以發現:國外的元青花主要收藏於土耳其伊斯坦堡的托普卡珀宮和伊朗德黑蘭的阿德比爾神廟,那裡的元青花不僅數量可觀,而且造型雄偉,製作精細,紋飾華美。國內的元青花則以窖藏、城址、墓葬和窯址發掘出土品為主,這一事實似乎可以說明,元青花除了滿足中、西亞穆斯林地區的市場需要外,還銷往大元國境內的各個城市,或就地銷售,或繼續中轉銷往他地。但購買者多為社會中上階層,一般平民百姓則無法擁有。
事實上,目前所發現的元青花存世量是不多的。這又是為什麼呢?也許與相對短暫的元朝歷史有關。
從元世祖忽必烈至元八年(1271)定國號起,至元順帝至正二十八年(1368),元朝僅有98年的歷史。這期間,朝廷於至元十五年(1278)在景德鎮設立了浮梁瓷局,負責監製宮廷器皿,直到至正十二年(1352)結束,僅有74年的燒造歷史。而瓷局結束那年也正是元王朝在景德鎮統治勢力動搖的那年。
元朝建立之初,「國俗尚白」,當時受歡迎的是景德鎮生產的青白瓷與卵白瓷。1975年在江西的一處墓葬中發現了一件延佑六年(1319)的青花塔式蓋罐,人們由此認定元朝的中晚期開始創燒出了真正的青花瓷。到了元朝末年,社會動盪,農民起義大爆發,景德鎮數次被農民起義軍占領,這應該嚴重影響過元青花燒造業的正常發展,如此混亂的局面與如此短暫的生產歷史,最終造成了元青花產量不大,故而傳世量也就十分稀少了。
作為鍾情、熱愛元青花,又參與元青花研究多年的博物館工作者,我在統計過程中也確實遇到了諸多因素的限制與干擾。因為統計標準不統一、目標不一致、知識和能力的差異等等因素,均造成今天五花八門的意見分歧。具體來說有以下幾種:
如果對元青花的完整性規定很嚴格的話,那麼它的存世量便極其稀少。其中最典型的例子就是首都博物館修復一新的元青花鳳首扁壺就不應統計在內。
如果對元青花的殘缺比率把握很寬鬆的話,那麼許多完整些的元青花瓷片也可歸入其中。這包括內蒙古燕家梁遺址、集寧路遺址、北京元大都遺址等出土的歸入瓷片的許多器物則應統計在內。
如果對元青花的產地不作限制的話,那麼除了景德鎮生產的元青花外,浙江江山、雲南建水及玉溪等地生產的元青花也應統計在內。
如果對元青花的質量進行把關的話,那麼只有至正型元青花才能統計進來,其他早於至正型的或外銷東南亞地區的小件器物就均不在統計之列。
如果對元青花的真品與贗品進行一一鑑定的話,那麼拍賣會上的部分拍品、一些企業和私人的部分收藏品恐怕也不能統計進來。
如果說窖藏青花的發現會因其地層的難以確定而招致懷疑,那麼地層確定的景德鎮出土物應該可以成為元青花存在的證據。可惜景德鎮出土的元青花多是碎片,對它們的黏合復原工作非常艱難,一些碎片還無法確定燒造的窯口,看來要想撥開籠在元青花身上的重重迷霧,為元青花,尤其是「至正型」元青花正名,還必須找到更切實有力的證據才行。
而本文引用的元青花存世量約有五百件(包括碗、盞等小件),首先包括的是國內外博物館等公共機構已公開發表的藏品數量;其次是多年來新考古發掘出土但未來得及公開發表的藏品數量;再次是國外、國內著名企業及收藏家已有著錄的藏品數量;最後是上世紀90年代以來拍賣會上成交後的部分無爭議的拍品。
另一方面來講,元青花的存世量肯定會超過上述數字,但究竟是多少呢?這因民間收藏量的不可確定性而永遠成為曠世之謎,它吸引著人們永遠追尋下去,我想這將是一場永遠不會畫句號的追尋。
青花瓷的時代特徵
元延佑青花(1314—1320)
青花牡丹紋塔式蓋罐
延佑青花有施青白釉、用國產青料這兩個顯著特點。此件的畫法採用勾勒點染,減筆沒骨,其用筆富於變化,點線面結合,畫面和諧有動感,有元大家趙孟的風格。趙孟提出的「書畫同理、同源論」深化了元代繪畫的藝術追求,導引了元代宮廷和江南文人畫的發展趨向。其時代藝術風尚也深深地影響了元青花的發展,為元青花藝術的輝煌提供了養料,奠定了基礎。
元至正青花(1341—1368)
青花雲龍紋象耳瓶
至正青花,也稱「典型元青花」,用源於西亞的鈷(蘇麻離青料),在胎坯上繪彩作畫,施上透明釉,經高溫燒制,其繪彩變成了鮮麗的靛青色,這就是流芳至今的青花瓷器。至正時期的青花一改古代制瓷重釉色、輕彩繪的傳統,將中國古代繪畫技巧糅和進瓷藝之中,從而開創明清色彩繽紛的彩瓷世界之先聲。
明初(洪武、建文)青花(1368—1402)
青花折枝花卉紋盞托
發色有的淡藍,有的泛灰。細節上蕉葉的中梗留白;花瓣留白邊較之元代更明顯清晰;牡丹葉子「缺刻」部位較深,不如元代的肥碩;菊花繪成「扁菊」,花芯以方格紋表現;龍紋仍是細長身,但除了三、四爪外,已出現五爪,爪形似風輪,氣勢不如元龍兇猛矯健。輔助紋飾的如意雲頭由元代的三階雲改為二階雲;蓮瓣紋內多繪佛家八寶(元代多繪道家雜寶)。碗、小盤多繪雲氣紋,僅繪於器物外壁的上半部。器物底足多平切、砂底無釉見窯紅。未出現年款,帶款的器物也極少。
明永樂、宣德青花(1403—1435)
青花竹石芭蕉紋碗
此期所用青料,以蘇勃泥青為主,多見「鐵鏽斑痕」。出現了一些僧帽壺、綬帶扁壺、花澆等非漢文化的器型,反映了這一時期與外域、外族的文化交流與融合。紋飾多見各種纏枝或折枝花果、龍鳳、海水、海怪、游魚等。胎質較以前細膩緻密。釉質肥潤,多見橘皮紋。宣德青花數量大、品種多、影響廣,故有「青花首推宣德」之說。
明正統、景泰、天順青花(1436—1464)
青花八仙朝聖蓋罐
正統初即多次下令「禁造官樣瓷器」,故這一時期瓷器數量較少,被稱為陶瓷史上的「空白期」。
明中期(成化、弘治、正德)青花(1465—1521)
青花人物套盒·蓋面
成化和弘治中期以前使用平等青,發色淡雅。弘治晚期與正德則發色灰藍。但此期也有個別器物發色濃艷,有鐵鏽斑。紋飾布局前期疏朗,後期繁密,多畫三果、三友、九秋、高士、嬰戲、龍穿花等。花葉似手掌撐開狀;葉子多齒邊,花葉均無陰陽正反;魚藻的水草飄似海帶;山石似鑰匙狀無凹凸感;邊飾較簡單,碗、盤、杯等口沿、圈足僅用弦紋裝飾;龍多為夔龍,鼻子長長的像象鼻;十字寶杵、阿拉伯文等伊斯蘭教內容的紋飾多見。
明嘉靖、隆慶、萬曆青花(1522—1620)
青花嬰戲紋長頸瓶
此期獨具特色的是使用回青料。紋飾除傳統的仍流行外,道教色彩的紋飾大量增加,如雲鶴、八仙、八卦、道家八寶等。花組字為獨具特色的紋飾。此外還有嬰戲、高士、魚藻圖等。嬰戲圖的娃娃頭前額突出明顯。胎、釉均是小器細、大器粗。大器較多。八角形、四方形、六角形、上圓下方式葫蘆瓶等異型器多見。朝珠盒為此朝獨特器型。款識「制」、「造」均用,以「制」字居多。器底心書「金錄大醮壇用」為祭祀用器。還有東書堂、東蘿館等堂名款。
明天啟、崇禎青花(1621—1644)
青花花卉出戟花觚
天啟年款器甚少,民窯器中各種圖記款、堂名款、吉語款、頌語款增多,如玉堂佳器、萬福攸同等;多偽托款,有永樂、宣德、成化、天順、正德、嘉靖等朝的,其中偽托天順款的惟有天啟。紋飾仍以傳統紋飾為主,但道教內容的紋飾較萬曆時少,畫意粗率。此期的紋飾較疏朗,生活氣息較重。胎體厚重、胎質粗松、器形不規整、器底粘砂、塌底、跳刀痕等已成時代特徵。
清朝青花
青花山水人物圖方瓶
清康熙時以「五彩青花」使青花瓷發展到了巔峰;清乾隆以後因粉彩瓷的發展而逐漸走向衰退,雖在清末(光緒)時一度中興,最終無法延續康熙朝的盛勢。總的說來,這一時期的官窯器製作嚴謹、精緻;民窯器則隨意、洒脫,畫面寫意性強。
至正型元青花真偽簡易鑑別法
一般認為,至正型元青花是元青花成熟時期的代表作,其釉面、青花發色、畫工、造型在元青花中都是一流的。正因為如此,至正型元青花也是元青花中經濟價值最高的,也理所當然成為仿製者的第一目標。典型的至正型元青花採用二元配方,胎質緻密、白膩。釉面緻密、肥厚、光澤度很高。青花採用進口鈷料,發色青中帶紫,通透明亮。工匠畫技相當高超的,達到了一定的藝術境界。這些特徵仿品是很難完全模仿的。掌握了真品至正青花的特點,也可以防止被形形色色的仿品迷住眼睛。
色彩:青中帶紫,濃艷,層次。
真品和殘片的藍中帶紫更重,色彩也更濃一些。
纏枝紋:彈性,生機,變化,符合規律。
至正型元青花工匠的畫技是通過十幾年、幾十年磨練出來的。他們繪出來的枝條、葉子都極具時代特徵,對輕重、疾緩、長短、大小、曲直的把握到了隨心所欲的地步。所以真品的花枝具有彈性、奔放有力、生機盎然,花枝變化多端,但都符合植物生長規律。仿品的花枝疲軟無力、奄奄一息、生長得很不自然。
葉子:挺拔尖銳,曲線美,菱形,葉紋。
牡丹葉在元青花中非常常見的,元代工匠畫它們畫得太熟練了,熟能生巧,筆法就具有了某種神彩。現代人模仿,也許更多的精力都放在其他方面了,對一片簡單的葉子往往不會太深究。因此,模仿出來的葉子總會有這樣或那樣的不自然,缺乏真品的韻味。
花朵:交待清楚,角度合理,向心力,張力。
元青花真品的牡丹花瓣層次多,每一個花瓣、花瓣緣都交代得清清楚楚,絲毫不亂,所有的花瓣圍繞著一個中心,充滿著向心力和張力。仿品筆觸走向混亂,交代不清,有的地方連角度都不對,也花瓣好像散了架一樣,感覺要脫落下去了。
銹斑:筆觸,線狀分布,深入胎骨。
真品的鐵鏽斑是在進口青花鈷料中鐵、錳等微量元素的作用下,經過漫長的歲月自然形成的。而仿品製作時只能使用特製的作假原料,用人工復筆的方式來仿出鐵鏽斑,層次感不自然,往往呈團狀分布。此外真品鐵鏽斑呈褐色下沉到胎骨中,仿品的鐵鏽斑往往浮在釉面。

釉光:高光點,寶光,牛毛紋。
典型至正型的元青花,不僅青花發色靚麗,釉面也非常滋潤、細密。儘管經歷了幾百年的歲月,只要不是在酸性嚴重的土坑出來的,大部分光澤度都很好。仿品燒出來後釉光火氣很重,看上去浮光刺眼,為了去掉這層浮光,達到作舊的目的,往往要用酸性物質處理表面。這樣做出來後,浮光是沒有了,但是原本光澤度很高的釉面也被破壞了,看上去光澤有些發木,高光點周圍一般也看不到牛毛紋。而真品只要光澤度好,或多或少都可以看到一些牛毛紋,如果是傳世的,牛毛紋就更明顯了。
以上六點是簡單的鑑別方法,如果要對付高仿的至正型元青花,還需要結合底足特徵、胎質、釉面氣泡、鐵鏽斑顯微特徵來綜合鑑別。
元青花的造型很不規則。既有胎體厚重的巨大形體,如大罐、大瓶、大盤、大碗等,也有精細之作,如胎體輕薄的高足碗、高足杯、匜、盤等。外銷的需要使得元青花的造型特殊,以滿足不同地域、不同生活習慣使用者的需要。如大罐、大瓶、大盤、大碗是為了適應伊斯蘭國家廣大穆斯林席地而坐、一起吃飯的習慣而特別生產的大型飲食器皿。而小型器皿如小罐、小瓶、小壺則多銷往菲律賓。除了外銷,元青花還有對內生產的中小型瓶、爐、筆山、高足碗、連座器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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