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老詩國的心靈秘語——與著名作家張煒共話《詩經》《楚辭》

4月
23
2020


分類:人文
作者:朱彤香


沐枳楓
5月25日的濟南驕陽似火,如同好客的山東人的熱情一般熾烈,也如同山東文化一般濃郁。在這樣的早晨,人們早早地聚集在山東書城的二樓「中外經典文學講壇」現場,陸續開始買書。書城開門僅僅十多分鐘,現場二百餘席位已經爆滿。大家此行,為的是能借這樣一個寶貴的機會,與茅盾文學獎的獲得者、中國作家協會副主席張煒現場面對面地交流。

此次活動邀請了山東師範大學文學院顧廣梅教授,與作家張煒傾情對談當代大家心中的《詩經》和《楚辭》。
談創作經歷
二十年前,張煒涉足古典文學領域,最初對《楚辭》非常感興趣,蝸居山中老屋,讀書、思考、寫作。他說,「屈原的形象被凝固在善意的詮釋和平庸的轉述之中,幾片艾葉,幾隻龍舟,似乎成了全部的屈原」。而他的閱讀與解讀,是將教科書上屈原的剪影漸漸地讀出了生動和豐滿,讀出了其中的血肉。他在內心和直覺力的指引下,通過長途精神跋涉走到屈原面前,與之四目相對,終於「感受到了幾千年前那個悲涼之夜的寒風」。所思所想結成文字,就有了《楚辭筆記》的出版。這二十年間,他一直沒有停止思索和探討,隨著人生閱歷的豐富,年齡的增長,彼時那些篇目,到今天從全局的角度再去看,運用多年的創作經驗再去研究,又有了新的更全面的理解。這就是今天在中華書局出版的《<楚辭>筆記》(增訂本)。
相對於《楚辭》,《詩經》則是稍後涉足的,當然也是積年閱讀和研究的結果。《讀<詩經>》從「《詩》何以為經」切入,探究《詩經》的身世與源流,為讀者展示其經久不衰的天然魅力。在對談中,張煒向讀者娓娓道出自己是如何閱讀古典文學作品的。他說,古典文學作品,如《詩經》《楚辭》等是中國文明的基石。今天,雖然時過境遷,現代的網絡又擠占了我們的閱讀空間,但是我們仍然要努力保有一種對古典的好奇心,努力衝破古典的語言障礙去閱讀。
談閱讀,談研究古典文學作品的方法
張煒認為,學者的研究成果大多是建立在研究文本的層面上。當然也有一些大學者,比如胡適等,他們是穿過文本叢林,走到人的面前,去與古人對話。這一點非常重要。張煒自稱不滿足於從文本去解讀一個個具體問題,不滿足於對文字的一一疏解,而是儘可能透過文本,穿過歷史蒼茫的時光去看他們的眼睛,與之對視,讀懂他們的眼睛,從而讀懂他們的文字,這是創作路徑。《楚辭》是一個具體的屈原,張煒透過文字走到屈原的面前。《詩經》則是無名的,它的作者散落在遼遠的闊大的蒼茫的歷史時光里。從這個層面上看,讀《楚辭》更為容易。
在這一點上,顧廣梅教授也有很深的感觸。她認為張煒的解讀工作將對經典的解讀又向前推進了一步,是更為立體全面去看經典。以《詩經》為例,古人將之作為政治工具,賦予其很多外在的東西,而張煒則將《詩經》還原了,直擊其中人的存在。張煒對《詩經》和《楚辭》的解讀猶如博物志,既有人的文學史,也有物的文學史。
張煒說,社會環境是附著在物質上的。今天的著作,對於自然關注較少。而《詩經》《楚辭》則不然,那個時代,人民不勝禽獸蟲蛇。他們在自然面前的感受,與今天的人是有著很大的不同的。張煒透露自己一直沉迷於古典文學,親近古典文學,以文本為基礎,透過文本,讀到了作品中的主人公,讀到了作者其人,這是一種由文本認識人的過程。好的讀者就是這樣一種閱讀路徑,這樣一種閱讀體驗。
在閱讀方法上,張煒稱自己多是運用對比的方法。他認為,對比是當代閱讀者自然而然要發生的事情。通過多維度立體對比,打開文學作品的多個介面。有古今對比,有中外對比,當然也會將《詩經》與《楚辭》對比,比如,同樣是物,《詩經》中則更客觀,《楚辭》中則更感性。在反覆對比中,進一步理解了經典之所以成為經典的原因。作為一個閱讀者,對待《詩經》和《楚辭》這類中國古典文學作品,張煒的閱讀、創作和很多學者是不一樣的。他崇拜學術人物,但是不意味著重複他們的道路或者沿著他們的道路去研究。究其原因,是因為他有著自己的獨特性——集多重身份於一身。
他是一個有著四十多年寫作經驗的寫作者,創作了一千八百多萬字。他是一個批評者,創作了大量的批評文學作品。他同時也是一個普通的讀者。他將個人所具備的獨特的元素應用到寫作上,從詩學研究的角度、學術的角度、評論家的角度,集中很多角色於一身,縱橫打通。讀古典文學的這些作品,是他在儘自己最大的努力,做到更好。


讀書要能沉浸進去,忘了自己,但是讀到最後,又不能忘了自己。既要能沉得進去,又要能出得來。張煒是有其自己的原創性的讀法的。比如,其中「融三百於一首」,就是他追求閱讀的極致,從宏觀與微觀角度綜合把握的結果。用《詩經》的方式讀《詩經》,用《楚辭》的方式讀《楚辭》。這是他對於現代閱讀者的一個重要啟示。讓我們通過閱讀,去走進張煒先生的精神高原。古老詩國的心靈秘語都隱藏在書中,一起來閱讀吧。
讀者提問環節也甚為精彩。第一位提問者,難掩見到一直閱讀的文字的創作者的激動心情,他說,張老師的文字猶如涓涓細流,滋潤了他的心田。他很想知道張煒先生是如何讀《詩經》和《楚辭》的?朗讀?默讀?如何看待苦難,又是如何描寫苦難的?張煒先生的人生有過苦難嗎?對此,張煒先生做了很詳細的回應:「默讀,偶爾朗讀。主要是古今文字,很多讀音發生了變化。今天已經很難讀出那個味道了。屈原是個苦難者,《詩經·國風》大部分是勞動者、苦難者的寫作。文學總體上是給那些壓抑者、苦難者、不快樂者、不得意者看的。在我的一千八百多萬字的創作中,那些好的作品,一定是我個人受壓抑、不痛快、弱小無援的時候寫出來的。我在此前的著作《也說李白與杜甫》中曾經說過,李白、杜甫還有蘇東坡,他們寫的最好的詩,多半是他們生活不如意的時候的創作。總而言之,文學最終是給那些受壓抑者、貧困者、不快者、不得意者等人生不完美者的。過分洋洋得意之際的作品,都不是最好的作品。我們始終要記得,文學是給那些弱小者、苦難者的。就我而言,我的人生如果哪段時間偏離了這個創作立場,我的文字就會變得輕浮,就沒有好的作品呈現給大家。」這段精彩回答,現場讀者用熱烈的掌聲做了最好的回應。
一位從壽光趕來的讀者,提問的時候,講起自己是十多年前聽了張煒先生的一番言論而走上文學創作之路的。今天再次見到,拿著話筒的手都是在不停地抖動的。
活動在讀者意猶未盡的遺憾中進入到了簽售的環節。等待簽名的隊伍綿延開去,大家捧著自己剛剛購買的新書,臉上洋溢著笑容,翹首以盼,等待著幸運降臨的那一刻。
對於這些小讀者,我們必須給個特寫。可愛的小讀者,跟著爸爸媽媽到現場。通過這樣一種交流方式,讀書、寫作的種子或許就深深地埋下了。如果真是這樣,那麼我們今天這種做閱讀推廣的意義將是無可估量的。
8月上海書展期間,張煒先生將會在上海展覽中心,攜積年研究古典系列的文學專著《也說李白與杜甫》《陶淵明的遺產》《讀<詩經>》《<楚辭>筆記》(增訂本)與大家見面。敬請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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