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丈青」扈三娘可憐在何處?天然美貌海棠花

11月
09
2019


分類:歷史
作者:施凡美


克里斯彭
一丈青」通常指的是《水滸傳》中的人物扈三娘。

《大宋宣和遺事》記載了北宋末年宋江帶領三十六個弟兄發動農民起義的故事,最終被名將張叔夜撲滅。其中有「一丈青」雷橫,就是《水滸傳》中雷橫的藍本,其實雷橫不叫插翅虎,《大宋宣和遺事》中也沒有扈三娘。
在《宋江三十六人贊》中燕青贊詩:「平康巷陌,豈知汝名?太行春色,有一丈青」。也就是說,燕青其實才是一丈青,他那時候也不叫「浪子燕青」。
這裡的「一丈青」,原本指的是很長的竹竿,用來指一個人的身高很高,身材修長。雷橫和燕青,都算是符合「一丈青」的人物。那麼,扈三娘這個人物是怎麼出現的呢?她又是怎麼和「一丈青」發生了關係。
《三朝北盟會編》記載,北宋末年,宋朝將領馬皋的妻子雖為女流,卻是如韓世忠的妻子梁紅玉一般的巾幗女將,人稱「一丈青」。當然也有人說是他的女兒,後來馬皋被殺,一丈青被閭勍收為義女,後來又嫁給曾加入岳飛部下的武將張用。
這裡的女將「一丈青」,通常被視為扈三娘的藍本。宋朝歷史上實際有扈成這個人物,而且是有名的中興將領,據說是馬皋的部將。扈成的全家被戚方所殺,所以到了《水滸傳》中,改編了這段歷史,加入了扈成這個人物,女將「一丈青」成了扈家莊扈成的妹妹扈三娘。
一丈青這個外號,在宋朝頗為流行,一般用來指一個人身材挺拔。用在扈三娘身上,應該指她身材高挑,行事爽利,武功了得。

在《水滸傳》中,扈三娘原本是扈家莊上扈太公的小女兒,生得花容月貌,使兩口日月刀,好生了得。書中說她:
蟬鬢金釵雙壓,鳳鞋寶鐙斜踏。連環鎧甲襯紅紗,繡帶柳腰端挎。霜刀把雄兵亂砍,玉纖將猛將生拿。天然美貌海棠花,一丈青當先出馬。
在宋江攻打祝家莊時,原本和祝家第三個兒子祝彪訂婚了的扈三娘帶兵前來救應,先擒獲了見色起意的王矮虎,後來被林沖擒獲,被宋江安排送上梁山。
三打祝家莊,扈三娘一家老少被李逵殺死,只有哥哥扈成逃走,後來成為中興名將。扈三娘無依無靠,也許並不知道全家被殺,也許自知難以逃出梁山,只好束手就範,最後被宋江亂點鴛鴦譜,嫁給猥瑣下流的王矮虎。
為什麼宋江不把扈三娘嫁給林沖?這是很多水滸迷最為關心的一個問題,我們開篇另敘。
宋江還把扈三娘認為乾妹子,但是宋江是扈三娘的仇人,她心裡對宋江只有無盡的恨。扈三娘不得已歸順梁山,與母夜叉孫二娘,母大蟲顧大嫂並稱為「梁山三女將」。
梁山大聚義時,扈三娘排名第五十九,星號地慧星。與丈夫王英共同擔任「專掌三軍內探事馬軍頭領」。後來梁山受招安後,跟隨宋江等人南征北戰,在征討方臘時,丈夫王英不幸戰死,扈三娘前往接應時,也被方臘部下鄭彪所殺。
宋江等人得勝回朝,奏報朝廷,扈三娘追封為花陽郡夫人。可憐扈三娘,為自己的仇人賣命了一生,就換來這一個虛名,而且自從上了梁山,與唯一在世的哥哥扈成就再也沒有見過面。

魯迅先生說,悲劇就是把美好的東西毀滅給人看,翻遍全書,水滸中最可憐,也最悲劇的一個人物,莫過於扈三娘。
扈三娘剛一出場,就給人一種驚艷的感覺。可惜,她的英氣勃勃猶如曇花一現,從被宋江捉上梁山的那一刻,她的心就已經死了,沒有了仇恨,也沒有了熱情。李逵殺死扈家一門老小,扈三娘連一滴眼淚都沒有掉。
她好像忘了自己的前世今生,忘了自己的父母親人。有的人說,扈三娘患上了「斯德哥爾摩綜合症」,否則難以解釋她會屈從於梁山賊人,甚至放下與梁山之間因為父母被殺、不共戴天的大仇。
她認命了,在梁山水泊的賊窩裡,不得不拜殺父仇人宋江的父親宋太公為父,認宋江為兄,聽從宋江的安排,嫁給人人讀瞧不上的色中餓鬼矮腳虎王英。為什麼?那個曾經英姿颯爽,天然美貌海棠花,使兩口日月雙刀的扈三娘沒有一絲一毫的反抗!
扈三娘在上梁山後,幾乎就失聲了,她選擇了沉默,來對抗梁山上心狠手辣、殺人嗜血的所謂英雄好漢,她連問一句父母哥嫂的平安都沒有。從上梁山的那一刻,她就已經死了,只留下一具行屍走肉的軀殼,任從宋江、王英等人擺布蹂躪。
也許,新婚之夜,在王英掀開她的紅蓋頭的那一刻,她流下了此生最絕望的眼淚。從那之後,她成了梁山上沒有靈魂和情感的一個打手,最後換來的,只是一個「花陽郡夫人」的虛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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