揭密【風中絮語】白音格力|一篇雪

9月
15
2020


分類:人文
作者:蘇萱秋


醉聽風
一 篇 雪
作者:白音格力 朗誦:紅塵浪子
圖片攝影: 白音格力
雪一落,真想寄一篇雪給你。
雪在一箋上,落白了山川,落白了樹木,
落白了長亭短亭,落白了往事……
整個天地一白間,
只有你,紅妝立雪。
雪一落,真想寄一篇雪給你。雪在一箋上,落白了山川,落白了樹木,落白了長亭短亭,落白了往事……整個天地一白間,只有你,紅妝立雪。
多年前的一個夜裡,突然下雪了。走在路上,本來周身還是嘈雜的,雪這麼一落,卻感覺那麼靜。那時生活困頓,眼睛不清澈,心也迷離。這一場夜雪,像一篇安靜的信,如此深婉,讓人眷顧。我有一種要奔向雪裡的感覺,卻只站在路燈下,仰頭看雪,歡喜得像個孩子。次日清晨,窗外早已是冰雪天地,我終於奔向山里,一路狂奔而去。到了山里,我張開懷抱,一直那樣一個姿勢許久。最後躺在雪裡,躺在深深的雪裡。
多年後常回憶,那一天,像一篇文章,雖然我從未寫過,卻被裝訂進我光陰的書頁里,也許只是一篇插圖,但足夠美了。或者,是一封信,是我寄給紛擾擾的過去的一封信,這樣的一篇雪,深情款款,筆意清絕,是要過去的自己知道,走怎樣的路,仍要心有良辰。
今年初雪過後,只隔了三天,又是一場大雪。紛紛揚揚,天地一白,穿戴好便急不可待地往山里去。我帶了一張素白信箋,我要坐在山中雪裡,鋪開一箋,讓雪落滿,之後寄給你。
多年前在窗前曾用信箋接了厚厚一層雪,滿滿的,一整張箋上,全是雪。特別想寄給一個人,或許只是一個陌生人。收到時,只是一張空白紙,雪化後留下的印跡還在。不知收信人會讀到什麼。
進山時還想起此事。雪落滿小徑,我輕輕叩響,你展信時能聽到一串噠噠的馬蹄聲;雪壓梅枝,我輕輕嗅,你收到信時,梅花正好開了一朵,在問候語的位置上。
這樣一篇雪,無字,卻是林深密雪,有碎玉聲,走在其上,香生玉塵。你自懂,一篇雪,縈懷之深、眷念之切。
就那麼落啊落,整個深山何嘗不是一篇雪。我走在其中,是一支筆,我的腳印里有墨的顏色,有墨的香;我喜悅的眼色,是一朵朵的亮梅。
我捧著這樣一篇雪,周身寂靜,不,雪落有聲,雪壓彎枝條,亦有砰砰抖落聲伴著我。我要把這一場雪寄給你。
在潔白的夢一樣的草徑上,我輕輕叩響草籽的囈語,這樣你就會從信箋上聽到一聲聲綠色的萌動;在一株白玉蘭冬眠的苞尖上,擎著花生一樣大的小雪團,我安靜地與之對視,我不敢呼吸,我怕驚落了那一小團雪,我想把它寄給你,明年信箋上一定會早早開出一朵最白最白的白玉蘭。
我在松下,在竹邊,在荒草煙里,迎著漫天的雪,我確信,我展開的那一箋上,雪寫了一篇深情的信。
我們一生的行文,該有這樣一篇雪。寫給自己,寫給往事,寫給光陰。
整個世界,像一盤大棋。塵世的人,紛爭廝吵者,較量著一步到半步的距離,貪婪自私者丈量著一步到一步的距離,爭名奪利者計量著一步到十步之外的距離。最終,卻都逃不過松下無人一局殘,而空山松子落棋盤,又落層層雪,還世界一白。
我們一定要有這樣一篇雪。在奼紫嫣紅之外,在熙熙攘攘之外。
所以幾年前我決定每年寫一篇雪,我想我還可以再寫五十篇,只是想著在人間這一遭,走了多少山光水色,行了多少煙柳畫橋,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人的心終能靜成一天雪,落於老屋前,守得住一棵老杏,半園春韭。
我想在這樣的一篇雪裡生活,與你慢慢細數舊時好花天,慢慢地,在那一點接一點的白里,一片連一片的白里,溫暖地數著皺紋和眉眼間開出的梅。在那麼寂靜的白里,我們心有草木慈悲,春色半間屋。
作者簡介:白音格力:男,原名潘軍強,曾用筆名潘炫。在外闖蕩多年,先後從事過文秘、記者、編輯等工作。98年開始發表作品,多年來,在《知音》、《人生與伴侶》、《中國青年》、《現代家庭》、《時代姐妹》等50餘家報刊發表作品百餘萬字。百餘篇被《讀者》、《青年文摘》、《作家文摘》、《小小說選刊》等轉載。出版有短篇小說集《疼的單行道我逆行》,美文集《你必須有一樣是出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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