遼北吳若愚
作者|吳若愚
小時候，在老家烏蒙山農村，房前屋後都是竹林和果樹，菜園子裡蔬菜四季常青。這種環境雖然優美，但到了夏天，經常出沒的蛇蠍毒蟲卻給人們帶來不小困擾。為了驅除這些令人討厭的東西，人們絞盡腦汁，想盡了辦法。
由於老家當地盛產硫磺，人們常用的辦法是用硫磺撒在房屋四周的牆根下燒著，刺鼻的硫磺味讓蛇遠離。雖然這樣的方法有一定效果，但硫磺的煙氣對人體和植物都有害，容易使果樹不能開花結果，而且防蛇效果不是一勞永逸，一個夏天要燒好幾次，不但麻煩，還不環保。
一次，一位四川的竹器師傅到老家農村做竹器活兒，他看到人們燒硫磺防蛇，就告訴大家，只要一家人養幾隻大鵝，蛇就不敢來了。於是，寨子裡的人們都紛紛養起了大鵝。從此，曾經比較寂靜的村寨，一天到晚都能聽到此起彼伏的鵝叫聲。而自從養了鵝，村子裡也就見不到蛇的蹤影了。
最初，人們以為鵝會吃蛇，蛇聽到鵝的叫聲就不敢來了。後來，聽竹器師傅說，蛇是怕鵝糞，一旦蛇沾染鵝糞，蛇的身體就會爛掉。雖然這位師傅並未解釋鵝糞讓蛇腐爛的科學原理，但養鵝能防蛇確實是實實在在的事情。
幾十年來，養鵝防蛇這一現象成為我心中的不解之謎。我試圖在書籍中得到正確答案，但由於涉獵的知識有限，並未很快得到答案。最近，在一次戰友聚會中，大家又談起老家關於養鵝防蛇的事情，於是，我便在網上查找起來。
原來啊！養鵝防蛇自古就有，北宋文豪蘇東坡的《仇池筆記》有載：錢塘人喜殺，日屠百鵝。予自湖上夜歸屠者之門百鵝皆號、聲振衢路、若有所訴；鵝能警盜、亦能卻蛇、其糞殺蛇、蜀人園池養鵝、蛇即遠去，有二能而不能免死又有祈雨之厄。悲夫！
以上文言中的「鵝能警盜、亦能卻蛇、其糞殺蛇、蜀人園池養鵝、蛇即遠去」說的是養鵝既能在盜賊來時報警，還能驅趕蛇，蛇糞能殺蛇。四川人在自家園子裡養鵝，蛇就跑得遠遠的。
據後世人研究分析，鵝能卻蛇的原因，是鵝性勇敢，攻擊性強，敢於與蛇搏鬥，其喙堅硬、羽毛覆蓋全身，不易被蛇咬傷中毒，於是，鵝蛇大戰的結果便是鵝勝蛇敗。再次，就是鵝糞中含有雄黃或硫黃成分，一旦蛇沾染鵝糞，就會腐爛。因此，當蛇聞到鵝身上的刺激氣味，也就逃得遠遠的了。
正因為鵝有警盜和卻蛇的功能，當蘇東坡在浙江看到有人一天殺鵝百隻時，他便發出了「有二能而不能免死又有祈雨之厄。悲夫！」的感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