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房革命勝利重聚時

11月
15
2019


分類:人文
作者:朱萱靜


嘉涵說史
1930年,湖南省茶陵縣一個名叫鄧三仔的青年,告別妻子臘英和剛剛滿月的孩子,參加了紅軍。此後,他隨軍東征西討,夫妻一別就是好幾年。
1934年8月,臘英因國民黨軍的騷擾,離鄉背井,輾轉流徙到湘贛省遂川縣橫石地區,與即將離開湘贛省遠征的丈夫見了面。
三仔告訴他,營長已為他改名叫鄧丹明。臘英向他訴說的都是悲慘的消息:家鄉被白軍占去了,她帶著孩子東躲西藏,孩子在逃難的路上死去……
鄧丹明聽了很傷心,他安慰臘英說:「不要哭了,孩子死了不能再活,等革命勝利了,我們再生一個……你千萬要照顧好自己!」
分手時,臘英遞給他一個灰布做的荷包,荷包上用紅線繡了一個五星,荷包里裝有一塊白花花的銀洋。以後,行軍打仗不管到了哪裡,這荷包總在鄧丹明心口上貼著。
在甘孜準備過草地時,他將這塊在胸口藏得發熱的銀圓獻給了連隊買鹽巴。銀圓沒有了,灰布荷包還在,睹物思人。
革命勝利後,鄧丹明歸家探親的願望一天比一天強烈。組織上批准了鄧丹明回鄉探親的請求,並讓他帶上黨組織關係南下。
1951年2月的一天,歸心似箭的鄧丹明回到了故鄉茶陵。傍晚時分,鄧丹明在進村的橋頭上被一位大娘認出來了。
當時,他穿著一件灰色軍棉襖,腳上是一雙北方棉鞋,挎一個軍用挎包,背上的斗笠上寫有「延安」兩個字。從膚色,從服裝上看,他儼然是一個北方人,但他鄉音無改,令大娘倍感親切。她含淚告訴他:「可憐,你出去20年,你父母死了,臘英嫁給鐵保了,家中什麼也沒有了……」
這些話,猶如晴天解靂,使鄧丹明頓覺天旋地轉,一片迷茫。他深一腳淺一腳地向前踏去。
二更過後,鄧丹明按照旁人的指點,來到茅背臘英的家門口。他推了推臘英家的大門,裡面已經拴上了。他轉到屋的一側來看,裡頭亮著燈。他走近窗前諦聽,裡頭傳出女人鈉鞋底發出的絲絲響聲。他舉手在窗權上敲了敲。
「誰?」一個女人驚奇地問。
鄧丹明一聽是臘英的聲音,頓感親切,急切地說:「臘英,臘英,你開門呀……」
鄧丹明的話音還未落,房裡「呼」地一聲將油燈吹滅了。臘英以為是不正經的男人來多事。
「臘英,我是三仔呀!」
這時候,裡面還沒回話。蜷曲在床上被子裡納鞋底的臘英被驚住了。
「我真是三仔呀,當紅軍回來了!」
臘英還以為自己的耳朵聽錯了。早在1934年冬天,她就聽得保長說三仔已經死了。從那時起,她每年的七月半祭祖節都為三仔燒了「錢包」,願他在陰曹地府不受窮,但這裡聽到的聲音與三仔的很相像。
她有些按捺不住了,推了推身邊的丈夫鐵保:「莫不是三仔的魂來了?」

這聲音很細,卻被鄧丹明聽到了。「臘英,我不是鬼呢,是人呢!你不信,我讓你看一樣東西就曉得。」
鄧丹明說完,將灰布荷包包著一小石頭往窗戶里一扔,正好掉到床頭的桌子上,發出「咚」的一聲響。
聽到這響聲,臘英心裡又怕又想探個究竟,便抖抖索索地擦火柴,擦了一根又一根,好一陣才把燈點亮。
她檢起灰布荷包一看,就「哇」地一聲嚷開了:「真是三仔哥回來了,快從前門進!」
臘英端著燈去前頭開門,鐵保忙從後門溜了。大門一開,兩個淚人抱頭痛哭,泣訴久別離情:橫石一別,紅六軍團遠征去了,國民黨軍隊向橫石合圍,臘英被抓,幾經艱難才回到家鄉。
這時家鄉早已推行了保甲制度,保甲長對她三天一小審,五天一大審,罰她去修公路、築碉堡,倒算她幾年的租債。她白天是汗澆身,夜裡是淚洗臉,實在難熬。
一天,保長又叫她去碉堡里受審,給她看一份名冊,說是被打死的紅軍的名單,三仔是其中的一個。
保長對她說,三仔的下落明了,如果還不改嫁,就是死心踏地的土匪婆。除了加倍罰款之外,還要到碉堡上煮飯三個月。所謂「煮飯」,就是被碉堡上「義勇隊兵」們糟蹋。
臘英當即大哭起來。就在她泣不成聲的時候,保長又換了一副面孔,以族長的身份對她說,現在有人來招收紡織工,願意介紹她去,以了卻家裡的麻煩。
臘英感激地點了點頭,次日,便和十幾個窮苦年輕女子上路了。車到介化隴吃飯時,碰到了鄰村的鐵保。
鐵保低聲對她說:「你們這一去不是做工,是到南昌當妓女,保長收了你的一百塊光洋賣身錢!」
聽這一說,臘英在鐵保的掩護下,趕緊溜掉了。這以後,人販子找保長要錢,保長找人販子要人,鬧得不可開交。臘英無處安身,見鐵保人好,就嫁給了他……
訴說到這裡,鄧丹明既為臘英的遭遇傷心落淚,也對鐵保湧起了一股感激之情。他用衣袖揩了揩眼淚,便間:「鐵保呢?」
臘英說:「他聽說你當紅軍回來了,怕了,從後門溜走了!」
鄧丹明說:「那我也走!」
臘英說:「三仔,你不能走。你天遠地遠地回來,深更半夜了,又沒有落腳地方,讓你走了我過意不去。你在我屋裡住一晚,要走明天再走!」說完,將鄧丹明往裡屋拖。
鄧丹明一動不動。臘英使盡全身的力量推他,他還是不動。
臘英急了,喃喃地說:「三仔,你傻了嗎?」
鄧丹明說:「你已經是鐵保的人哪……」邊說邊從臘英的手臂中掙脫出來。
他甩門而出時留下一句話:「你明天宰一隻雞,舀兩壺酒,把鐵保的伯伯、叔叔喊攏來,叫鐵保也來,我和他們一起吃晚飯。」
次日傍晚,鄧丹明依約而來。一落座,他便端起一杯酒,嚴肅地說;「鐵保是貧苦農民,是我的兄弟。在危難之時,他救了臘英,和臘英成了親,要得,我不反對。從今天起,我和臘英是兄妹關係,我和鐵保是兄弟關係,鐵保和臘英是夫妻關係。你們作證。」
為了他人的幸福,鄧丹明毅然砍斷了這縷曾使他魂牽夢縈的情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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